头,帮陶念理了理额前微乱的碎发,镜中的目光与她相遇,轻声问:“喜欢吗?”
陶念看着镜中那双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睛,心底那一丝因往事而起的芥蒂,终于彻底消散。她点点头,唇角扬起:“喜欢。”
“那就这两件了。”林知韫对店员说完,转而看向陶念,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,“以后,我们都穿一样的,无论是工作,散步,爬山,想穿就穿。”
陶念笑了起来,然后看到林知韫要扔掉那件旧的冲锋衣时,拦住了她,“好好的衣服,何必扔掉?”
林知韫动作一顿,抬眼看向她:“是有点浪费,那我捐旧衣?”
“留着……其实也行。”陶念说。
“可我更喜欢这件。”林知韫说着,将衣服轻轻放进捐赠袋,扔进了捐赠箱。
新买的冲锋衣被整齐地装进纸袋,林知韫接过袋子,自然地牵起陶念的手向外走去。
晚上,客厅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。陶念蜷在沙发角落,下巴抵在膝盖上,电视里正无声播放着夜间新闻。
“关于钱的事,”她忽然轻声说,“我想明白了。”林知韫搁下看到一半的书,在暖黄光晕里望向她。
“就算我将来读完博士转教师岗,收入恐怕也难追上林副校长。”她说完自己先笑了。
她转身跪坐在沙发上,握住林知韫的手腕,“所以,我们可以共同办一张卡,每个人定期按收入比例存进去,以后生活的开销就从卡里出,行吗?”
林知韫看着这张认真又执拗的脸,她知道,这件事是小朋友的心结,无论她说多少次“不在意”,都不能让小朋友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付出。
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便利店深夜清点零钱的少女。时光改变了太多,唯独这份想要并肩而立的倔强丝毫未变。
这大概是陶念想了很久的、能让她们平等走下去的方法了。
“好。”林知韫郑重地答应了,她反手扣住陶念的手指,在夜色里轻轻握紧。
她俯身将额头抵在林知韫肩头,像归航的船终于靠岸。
年底时节,城市里开始有了节庆的气息。
陶念因工作细致、深受学生喜爱,荣获了校级“优秀辅导员”的称号;与此同时,林知韫负责的职业技术学校也逐步走上正轨,专业课设置日渐完善,招生计划也有序推进着。
在一个暖阳和煦的周末,她们终于搬进了共同的新家。
推开门,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,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新家具气息。纸箱堆了半边客厅,陶念小心拆开一个标着“书籍”的箱子,里面竟混着林知韫的专业教材和她自己的小说集;林知韫则在厨房整理碗碟,发现陶念不知何时悄悄添了一套印着小猫图案的餐具,和她惯用的素色瓷具摆在一起,意外地可爱。
傍晚,她们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,并肩坐在阳台的台阶上。
远处城市的灯火辉煌,陶念把头轻轻靠在林知韫肩上:“感觉像在做梦。”
林知韫握住了她的手,“以后,我们再也不用搬家了。”
相守
元旦的三天,陶念开着车,带着林知韫去了河州。
河州距离锦城不远,大概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。
林知韫到过河州一次,但那次是为了远远看陶念一眼,行程匆忙。
这次她任由陶念牵着走,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逐渐染上晨光,忽然觉得这段旅程仿佛是对过往遗憾的一种弥补。
陶念带着她穿过青石板老街。在挂着红灯笼的小店里,她们分食一碗热气腾腾的芝麻糊;午后坐在临河的茶馆,陶念小心剔掉桂花糕里林知韫不爱的蜜饯;傍晚登上游船时,她自然地将围巾分了一半裹住两人。
当零点将至,全城的灯火次第熄灭。
在古老的钟楼广场上,陶念从身后轻轻环住林知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