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三思啊。”司空珉忙劝阻,言明利害,“藩王没有诏令不得入京,殿下贸然进京会被问罪的。”
萧潭颓然坐在地上,无奈闭上了眼,再睁开眼时,一脸失魂落魄:“她什么时候走的?”
“一个月前。”
萧潭垂眸良久,回想那个时候他在哪里。当时他还在痛苦地养伤,度日如年。
他没有受伤就好了。
人在后悔和遗憾的时候常常说“早知如此”,可这句话完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越是追悔莫及,越是陷入痛苦无法自拔。
“她走之前有没有给我留下书信?”
司空珉思索片刻,歉疚地摇了摇头,他陪萧潭坐在地上,似无意地问了一句:“华昌郡主一直跟殿下在一起吗?”
萧潭有气无力道:“不是,我受伤之后,她便回了京城。”
司空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殿下身边总有红颜知己相伴。”
萧潭没心思说笑,也没心思解释,只不过,他忽然发现司空珉有些不对劲。
“嫣儿误会了什么,是吗?”萧潭从司空珉的话里悟出一点头绪,不过他不明白司空珉为何不直说,偏要这样暗示他?
司空珉流露出些许为难:“殿下可真把我问住了,我与凌姑娘交流得不多,她临走前是何想法,我并不了解。”
萧潭满心记挂凌之嫣的下落,一刻也闲不住,他起身告辞:“今日多有叨扰,我要回府了。”
藩王不能进京,往京城写信总可以吧,他要好好打听凌之嫣的下落。
至于找到她之后……如果她在京城过得更自在,不愿回来,那他会安排人默默守护她。
司空珉周到地送萧潭到府门外,确认主屋的凌之嫣听不到外面的声音,司空珉这才拿出来两样东西递给萧潭:“殿下,凌姑娘走之前说,把这两份礼物还给你。”
萧潭低头一瞧,这两样东西分别是桃花镶玉玲珑簪和他之前随身带着的玉佩,玉佩是受伤后让叶忠带到司空府交给凌之嫣的,桃花镶玉玲珑簪是先前他为了处理郡府的事,暂时将婚事搁置,怕凌之嫣多想,买了簪子向她传达心意的。
总之,这些都是他之前托司空珉交给凌之嫣的。
“还给我?”萧潭望着这两样东西觉得有些怪异,眸光一晃,想了想道,“她从我这儿得到那么多宝贝,只说把发簪和玉佩还给我吗?”
萧潭是故意这样说的,游荷园那一屋子首饰撇开不提,他还亲手送给凌之嫣一颗夜明珠,看花灯的那晚,他还买了支绿翠镶流苏的珠钗给她。如果她是想和他了断,为何不把四样东西一起还给他?还他一半又留下一半是何道理?
他总感觉司空珉在诓他,可是他现在急火攻心,理不清何处有破绽。
司空珉不知道萧潭究竟给凌之嫣送过多少礼物,假装困惑地低下头:“凌姑娘确实是让我把这两样东西还给殿下,至于她是怎么想的,我实在不得而知啊。”
萧潭也被他说糊涂了,又记挂着找到凌之嫣之后再当面向她问清楚,于是接过两样东西没有再问什么,上马离去。
司空珉站在府门外恭敬目送萧潭离去,今日天气格外晴好,太阳从没像现在这样耀眼过。
一纸请帖 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有女眷吗?……
凌之嫣知道萧潭已经离开了, 司空珉还把他送到府门外。
往事如春梦无痕,记忆中的片段变得那么不真实,曾经的一切真的存在过吗?几个月前她还跟萧潭如胶似漆, 今日她却躲在他根本想不到的地方不愿见他, 而他也无法找到她。
他若知道自己今日被骗,接下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?
凌之嫣定了定神,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道理她懂, 不过, 接下来的事理应是司空珉该担心的。
想到这儿,她忽而有一个不安的发现:司空珉好像很擅长说谎,方才竟把萧潭骗得团团转。
回想他当时的样子,即便她没有跟他说可以用她去京城投奔哥哥这个理由骗萧潭, 他自己似乎也能想得到。
芬儿一直陪凌之嫣待在主屋,凌之嫣已经沉默多时, 担心芬儿瞧出她神情异样, 便打算开口说些平常话。
这么一想,凌之嫣心内一凛,忽而想起了前阵子那件匆匆掠过的事。
她记得芬儿在她面前提起过阿莲, 说阿莲要变成哑巴了,当时把她吓得不轻。
之后大夫说她怀孕了,她受了一阵子的苦,不知不觉将此事丢在脑后。
“你先前是不是说,阿莲出了什么事?”凌之嫣冷不丁问出一句。
芬儿听见,脸色随即变得有些拘谨, 垂着头道:“回夫人的话,阿莲现在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。”
芬儿的反应和这件事本身都透着古怪,阿莲不能开口说话了, 凌之嫣不用害怕她出去跟人嚼舌根了,可这件事是否太巧合了些?
凌之嫣疑惑:“是生了病吗?”问完又隐约想起,芬儿当时似乎提过中毒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