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思暝上前大跨一步,蹲下身来,道:“上来吧,我背你。”
白日隐没有犹豫,整个身躯覆在他的背上。
魏思暝毫不费力便站起身来,向上掂了两下,好叫他待得更稳当舒适点,这几日折腾下来,他只觉得身上的人更轻了。
“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白日隐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,他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,混着熟悉的玉兰花香,混合着在魏思暝鼻尖肆虐。
真好,他还是热的,能说会动的。
他忍不住又将双手箍得更紧了些,牢牢地锁住背上的人,叫他只能留在自己身旁,哪里都不能去。
蒙着月色走了许久,除了魏思暝的脚步声和两人的呼吸,周边的一切都是安静的,就连平日里出来觅食的雪鸮也难得沉寂了下来。
“疼么?”
白日隐的声音自耳后传来,闷闷的,像是犹豫了许久才说出口般。
魏思暝愣了一下,想要侧首看看他,却只能看到他飘扬的发丝。
“疼。”他明显感觉到白日隐绕在自己颈间的双手紧了一下,他继续向前走着,“但心更疼。”
颈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,白日隐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魏思暝却在此时戛然而止,沉默了下来。
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,他无法代替李春碧给予承诺,他不能这样做,也不该这样做。
直到他的双脚踏上最后一层阶梯,也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西王母正坐在桌前饮茶,长长的豹尾上勾着茶壶,见到二人身影后面色并没有太大波澜,只是一副见惯不惯的模样,淡淡瞥了一眼。
白日隐脸色倒是微微一红,连忙从魏思暝背上下来,行了大礼道:“还未来得及谢谢娘娘救命之恩。”
西王母替二人倒了茶水,道:“过来坐。”
魏思暝将白日隐扶起,坐到桌前,道:“娘娘,阿隐身体还是有些虚弱,是不是”
“没什么事,刚才在外面被风吹了会儿罢了,休息几日便好。”她将茶水推到两人面前,“明日一早便离开吧,有些事,是不等人的。”
这话听得白日隐一愣,但也不好多说什么,既然西王母已经开口,那无论如何此地是不能再留了,魏思暝却隐隐有些预感,她所说之事与华阳泽有关。
二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,再次起身行礼拜辞。
送走西王母,两人回到房间,魏思暝便将今日在山洞中所见所闻讲了一遍,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数月前约定好的那回事。
白日隐眉头紧蹙,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。
魏思暝宽慰道:“别想了阿隐,好好睡一觉,明日一早便出发。”
“我今日醒来后看到子书师兄传了几则消息。”
“他现在在何处?那日走得急,这几日我恢复灵力后一直尝试联络他,可一直联络不到。”
“嗯,你们须得面对面传一则才能再进行联络。”白日隐解释道,“他这几日一直在十二镇逗留,在处理上上居的事情,那日段年听到风声后将自己房中的东西多数销毁,现在也已经失去踪迹,只不过子书师兄在他房中寻到了装潢图样,里面明确标明了菊花的数量,他与韩谊猜测,上上居中的菊花图案别有意味,刚才经你说起红棉的事,我才意识到”
白日隐这话没有说完,只是脸色更凝重了些。
魏思暝自然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,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。
“那上上居中的菊花图案共有多少?”
白日隐摇摇头,道:“子书师兄并未提及。”
“不知宁文是否也参与其中。”魏思暝喃喃自语。
白日隐止语不答,这问题其实两人都已经有了答案,只是他们都明白宁文对于关子书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死一般的寂静后,魏思暝道:“先别想这些了,阿隐,先跟关子书他们汇合再做打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