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呜呜!”
姜洵没理会,出了院子在林间走了走,找了块空地打了一套拳,把全身的筋骨都活络开,这才舒服了,回了院子,打了桶井水来洗脸。
等进了屋里时,季恒已醒了,正背后他更衣。季恒绑着腰带,回身问他道:“一会儿用完饭想做什么?”
姜洵倒没什么特别想做的,只要和季恒待在一起,就这样静静虚度时光,便已是莫大的幸福。
不过他也带了些公文,都是政务中的“疑难杂症”,一会儿也能和季恒探讨探讨。
吃过饭,两人便在案前看起了公文。
民生事务季恒经验丰富,四两拨千斤,便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给姜洵讲清楚了。
姜洵便做出决议,在竹简上批复。
季恒坐在一旁看着姜洵认真写字的侧颜,坐了太久,腰有些痛,便又枕着姜洵的腿躺下了。
过了片刻,一只小手又伸到书案,从铜盘中拿走了一个柿子。
那柿子红彤彤的,熟得很软烂,季恒用手掰成两半,尝了一口,很甜,便把另一半递给了姜洵。
姜洵余光瞥见,便搁下了笔。
他见季恒粉嫩嫩的指甲微微陷进了果肉里,很诱人的模样,便拿走了柿子,又攥着季恒手腕,把季恒手指一根一根地嗦干净了,末了又不轻不重在季恒无名指上咬了一口。
季恒吃痛。
姜洵道:“手比柿子好吃。”
“……”
而在这时,只听林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。
左廷玉扭送刺客去了官府,眼下是该回来了,可二人都直觉来者并非是左廷玉。
果不其然,没一会儿小婧便跑来通报道:“殿下,公子,吴苑来了,说有急事。”
季恒迅速坐起身。
吴苑进门时,姜洵正坐在书案前批公文,季恒则与姜洵隔着一大段距离,坐在了另一张小案前泡茶。
两人衣冠楚楚,格外体面,仿佛姜洵大老远地跑来,还过夜,真的就只是来问治世之道的,显得格外虔诚和求知若渴。
只见姜洵放下毛笔,斯文抬眸,问道:“何事?”
吴苑道:“长安派了使节前来,说有诏令!”
齐国已有许久没有接到过天子诏令。哪怕有, 在使节手持节杖进入齐国边线的那一刻,关口士兵就该快马加鞭地赶来通报了,又怎会出现使节已经到王宫了, 他们才得知的这种情况?
思来想去, 也只有三种可能。
要么是关口玩忽职守或叛变, 导致故意没有通报。
要么是使节走得太快, 把通报的士兵甩在了身后。
——当然,这可能性几乎为零。
再要么就是使节故意绕开了关口,想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。
无论如何, 这都不是个好的信号。
姜洵预感使节带来的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,看向季恒,见季恒面色也有些凝重。
吴苑道:“我说殿下去了马场,可这儿离马场又有一个时辰的距离。国相本就怀疑殿下天天往马场跑是有什么猫腻,这一来一往, 若是慢了两个多时辰, 国相定要起疑心的。我是拼了命赶来的, 殿下,可能要抓紧了。”
“吴苑,”季恒起了身,急切道,“朝廷使节有没有透露过具体是哪方面的事情?”
吴苑道:“完全没有!属官们也探过口风, 但使节只字不肯透露, 只叫殿下尽快来接诏令。”
季恒只好道:“好,那你们快去。”又道, “廷玉,给吴苑换一匹马。”
姜洵、吴苑上了马,很快便策马而去。
季恒心神不宁, 顿了顿也走出了屋子,说道:“廷玉,帮我驾车,我也要回临淄。”
——
左廷玉驾得很快,即便官道修得平整,飞驰之下也难免颠簸。他一方面担心来不及,一方面又担心公子在车内受不了,问道:“公子,您还好吗?”
季恒坐在车内左摇右晃,只能把着扶手勉强维持平衡。
他懊恼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,他怀疑使节此番前来,该不会是想先下手为强,就像当年缉拿梁王一样!
虽然这猜测有些杯弓蛇影,朝廷眼下没有任何理由缉拿姜洵——除非是他们的兵器作坊被发现了。但若是如此,以左雨潇的敏锐程度,应当早有察觉并第一时间向他禀报。
可使节如此唐突地到来,还故意绕开了关口,这实在让他不得不多想。
他应该和姜洵一起去的,有什么事也好一同面对。
季恒道:“我没事,不用管我。廷玉,你再快一点,能多快就多快,至少要在宵禁之前赶到临淄城。”
“驾—!”
“驾—!”
抵达齐王宫南门时,邓月、立夫正一蹲一立,焦急地等在门口。
见了两道骑马的身影从前方奔袭而来,邓月立刻起了身,挥挥手道:“殿下,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