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且是以极低的价格。
他只是笑了笑,便在册子上签了字。
贺林不解地追了上去,问道:“大王,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,难道又要这么过去了?我们一次次忍让,这些狗官只会一次次得寸进尺!”
姜肃川扭头小声道:“朝廷已经烂到根儿上了,陛下又在养病,再争这些没意义。”
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忍让。
三日后,季恒的运粮队抵达蓟城。
贺林例行公事地抽查,见流下来的粟米金黄金黄,光是看这成色,都能想象到用它煮粥该有多香。
且这一麻袋装的恐怕比一石还多,简直与洛阳敖仓天差地别。
季恒还顺道给燕王送了一封信,表示第一次做粮食生意,若有错漏之处还请燕王多多海涵,并随手又送了燕王十几车的土特产。
——
与此同时,季恒在临淄收到了尚同会信报。
尚同会掌门仍流亡在外,尚未完全决定是否要到齐国驻扎,不过季恒也已给他们物色好了位置。
由于前两年尚同会的刺杀行动太过猖獗,朝廷这一年来便加大了追杀力度,已经端掉了尚同会好几处联络点,这也使得孙营不得不向季恒倒戈,去寻求季恒的庇护。
季恒说得不错,豪强杀不完,这天下需要新的格局,而他们与季恒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。
这一年来尚同会便保持静默,只在暗地里默默收集情报。
季恒打开那信报,只见上面写道,二月二十日有大批粮食从洛阳敖仓调出,目测约为三四十万石。尚同会进行了追踪,发现运粮队将这批粮食运到了洛阳周边的一处深山老林里。
两日后,又一批粮食从敖仓调出,约为第一次的一半不到,走官道一路向北,不知运往了哪里。
季恒合上了竹简——
第一批运到了深山老林,这是准备私吞?
第二批一路向北,恐怕便是运往代地或燕地的军粮。
这件事不禁让季恒联想到,去年尚阳曾想要大张旗鼓地囤积粮食,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?
尚阳没能如愿,下一步又作何打算?
再远一点——
这几年来,陛下为节省军费开支,能在官营作坊自给自足的军需物品便不再向商人下单。
这让尚阳的商路渐渐窄了,只剩药材生意可做。
可去年,由于国库空虚,陛下又命梁王把那批药材的价格狠狠地压了一番,使得尚公子的生意雪上加霜——所以尚阳想转做粮食生意?
季恒不清楚尚阳准备如何做这粮食生意,但他知道尚公子赚惯了快钱、大钱,绝不会有耐心去搞什么零售。
而在四日后,尚同会再次发来信报。
信报中说,有一批货物运入了洛阳,那味道像极了火油。他们起了疑心,便又追踪了那批火油的去向,发现脚夫最终把火油运到了郊外一处旧仓库,而那仓库距敖仓后门不到三里。
所有散乱的疑点,终于在这一刻串联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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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来啦~
天色渐暗, 夜风习习,左贤王依悍刚结束一场大战,收拢了军队, 从前线退了回来。
他在邪烈所在的大帐前下了马, 脱掉头盔, 甩了甩被汗浸透的头发, 便径直走了进去,说道:“打赢了。”
邪烈正坐在王座上用餐,几个匈奴王与老者在两侧陪同。
见了依悍, 邪烈说道:“已经听说了,我的好儿子,快进来吃饭。”